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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著地圖還一邊緊張的通電話,那是智慧型手機還不普及的年代,在陌生的地方沿路只有幾盞路燈,夜晚沒有灰蒙黑暗,只是伴著路燈稍微昏黃以及迷路將近2小時的狼狽樣,終於在一排排極為相似的住宅區裡,憑直覺分辨出熟悉的陌生的6年7年不見的師長的家,笑聲是那麽樣的親切,她尷尬靦腆走著,將騎車改為牽車ㄧ拐一拐慢慢地進了住宅,那是9個小時後身體自然的疲憊狀,大腿小腿還有臀部負傷了吧,畢竟她ㄧ直以來都是瘦骨嶙峋的,好像風強大點能被高高掛在天上;老嫗輕輕的將嘴角揚起,示意的點了點頭,從臉上色斑以為的紋面,看不出愉快或其他帶有的任何心情,是老師的母親,因為生病用藥的關係,已經讓色素沈澱於整個身體包含了臉部皮膚,隔天一早還迷糊大腦的女孩一下樓梯間雙腳尚未踩穩地板,老師就這麼對她說:「我母親特別交代了我傳達,我一定得告訴妳,妳別吃藥了⋯」,「阿?什麼?」她未能反應,老師再說了一次:「我母親說~(拉了長音刻意表達)妳在吃藥對吧?憂鬱症吧?別吃藥了,沒什麼過不去的,好嗎?」她終於能站穩腳步,卻微微暈眩了,老師快速伸手觸碰著,卻像漂泊的船隻靠上了岸,淚水在女孩的臉龐滾燙的落下,併在老師的懷裡潰堤了,時針順著方向前進了半圈多,晨裡偶有鳥叫還有鄰居發動汽機車的聲響,屋內斷斷續續著寂靜偏向淚河潺潺,隨著電話鈴響醒,話頭一端是師丈的問候,「妳師丈關心妳是不是平安到達了。」她呆坐在飯桌前,看著老師忙碌早餐,而其實根本沒有胃口,「至少吃完一片吐司好嗎?」老師並不嘮叨也不強迫,是太多的溫柔和貼心包圍著她,深怕她想不開吧!散散的張著腿大字型坐在地板上,午後陽光有點強烈,是南部的太陽呀,總是多了一些熱情,儘管那是冷冽的冬天,白天全是溫暖,螢幕裡放映著電影:The man from the Earth, 那是她大四那年,課堂中講師特別介紹的一部電影,她很有興趣的議題,隔壁傳來晾衣服的聲音,老師的生活日常,電影結束後,她晃到老師的書房,隨意撿了幾本書籍閱讀等待遲到的夜晚;那晚上她問了老師:「老師什麼叫做定義?」「什麼是後悔?」也不是觸膝長談的懸樑,更不是什麼相談甚歡的義理辯證,後來的後來老師回她:「玫瑰帶刺,帶刺的卻不一定是玫瑰。」
 
國中那年,老師介紹了小王子讀本給她,我猜想她會這樣閱讀一輩子吧。
 
心疼那樣的她,想擁抱著她,告訴她,一切都沒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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