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是哲學、是數學

可惡的基督徒
誰能控告神所揀選的人呢？有神稱他們為義了。
——羅馬書8：33
不要怕，只管講，不要閉口。
——使徒行傳18：9 我想，看到這個題目，會有許多人深表同感，甚至拍手叫好，以為我道出了他們的心聲。但是且慢，不要高興得太早，因為我也是一名基督徒。我是2005年8月受洗成為基督徒的，在此之前，我接觸的基督徒不多，但我的感覺卻與許多非基督朋友極為相似，我覺得基督徒非常可惡，但如果讓我細說他們究竟哪些地方可惡，我卻無從下口，就像羅馬巡撫彼拉多一樣，我找不出他們的毛病。恰恰相反，我倒覺得基督徒實在是一群不錯的人，不抽煙，不喝酒，不說謊，不罵人，不賭博，不講黃段子……然而問題似乎就出在這裡，水至清無魚，人至察則無徒，一個近乎完美的人，是非常不可愛的，他一出現，準會破壞原本安定祥和的氣氛，給大家帶來種種不安，一言一蔽之，基督徒總是給人一種假正經的感覺。加之基督教教義極端排他，不僅排他，而且在聖經中多次把這種排他性稱為“忌邪”。想一想，真讓人受不了。當今的時代是一個多元化的時代，基督教卻這樣封閉和狹隘，一點也不與時俱進，真是逆潮流而動！這就是我在未信基督前的一些觀感。假如基督教沒有這樣的缺陷，沒準哪天我也會成為一名基督徒呢。然而“天怎樣高過地，照樣神的道路，高過我們的道路，神的意念，高過我們的意念。”（以賽亞書55：9），在十二萬個不情願中，我也成了一名基督徒，因為我發現基督徒的神不是人造的假神，而是自有永有的真神。在我初信基督的時候，也曾產生過這樣的念頭：他們有他們的信法，我有我的信法，我絕不跟他們隨波逐流。他們是可惡的基督徒，我卻要做個可愛的基督徒。我這個人本來蠻有人緣、蠻可愛的，現在信了基督，準會變得更加可愛。當時，一些信仰其他宗教的朋友和無神論朋友也都頗為同意我的想法，希望我大爆冷門，眾不同，成為一個八面玲瓏、左右逢源的基督徒。可惜的是，這一希望完全落空了，不僅如此，一些朋友甚至開始像躲著愛滋病人一樣躲著我。隨著聖靈的引導，隨著我對聖經的深入閱讀，隨著靈命的日益增長，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，我也變成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了。我經常處於眾叛親離的局面之中，特別是當我跟人談起耶穌，試圖向人傳福音的時候，這種矛盾更是達到了白熱化狀態。也曾有人跟我摔電話，也曾有人跟我砸桌子，也曾有人對我惡言相向，也曾有人跟我發誓絕交，而根據他們的修養和我和他們以往的交情，他們似乎不至於這樣失態。至於更多的人，對我則採取一種“不敬而遠之”的 政策，我的境遇跟當年的使徒十分相似：“還有人譏誚說，他們無非是新酒灌滿了。”（使徒行傳2： 13）起初，我對此感到非常難過，但是漸漸地，我從聖經中找到了安慰。“人若因我辱罵你們，逼迫你們，捏造各樣壞話毀謗你們，你們就有福了。”（馬太福音5：11）“若有人在基督裡，他就是新造的人，舊事已過，都變成新的了 。”（哥林多後書5：17）既然我已經是一個新造的人，我的思想觀念、為人處事、生活範圍也會發生新的變化，基督在我生命中的改變不是為我錦上添花，他只會讓我棄暗投明，從頭再來！“我先前以為與我有益的，我現在因基督都當作有損的。不但如此，我也將萬事當作有損的，因我以認識我主基督耶穌為至寶。我為他已經丟棄萬事，看作糞土，為要得著基督。”（腓立比書3：7-8）既然基督已經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，那麼任何跟基督抵觸的人、事、知識、思想、情感，我都會放棄，畢竟“一個人不能事奉兩個主，不是惡這個愛那個，就是重這個輕那個。”（馬太福音6：24）人類無師自通地厭惡基督徒，不為別的，只因為基督徒時時提醒他們認罪悔改，讓他們不舒服。曾經有一段時間，我曾這樣想，我的朋友們這樣討厭“認罪悔改”，是不是因為他們經歷過文化大革命、對民主自由和法制懷著單相思，喜歡“無罪推定”，動不動說人家有罪，會讓他們混淆神學語境和法學語境，心理上不舒服？如果是這樣，我完全可以向他們耐心解釋，告訴他們注意政教分離，不要把二者混為一談。我也曾寫過一二篇小文，試圖把這個問題闡述清楚。但最後的結果令人大跌眼鏡，無論以前的溝通是多麼愉快和順暢，都已成為明日黃花。我第一次發現，人類根本就沒有理性，人類之運用理性，具有很強的功利性、選擇性、間歇性和游離性。人不僅在睡夢中、醉酒後、狂怒中和慾望裡沒有理性，甚至在“冷靜清醒”的時候，也沒有什麼理性可言。有罪有限的人類就是這樣的光景，在重生得救前，我也陷在這樣可憐的光景中。既然人人如此，那麼敵擋基督就絕對不是當代中國知識分子的專利，而是為全人類所共有的一種集體無意識。由於從亞當夏娃而來的原罪，由於撒旦的詭計和攔阻，人不僅拒絕承認自己是罪人，而且也拒絕了解關於罪的信仰和思想，恨惡那些指出他們罪性和罪行的基督徒。對此，聖經上早就說得明明白白：“光照在黑暗裡，黑暗卻不接受光。”（約翰福音1：5）“光來到世間，世人因自己的行為是惡的，不愛光倒愛黑暗”（約翰福音3：19），對於罪，“他們不但自己去行，還喜歡別人去行。”（羅馬書1：32）“你們若屬世界，世界必愛屬自己的。只因你們不屬世界，乃是我從世界中揀選了你們，所以世界就恨你們。”（約翰福音15:19）正是由於這種與生俱來的深刻罪性，義人亞伯被親哥哥該隱殺害了，而約瑟則被十個兄長聯手賣給了奴隸販子，先知以賽亞被暴君瑪拿西鋸死，施洗約翰被希律王砍了頭；也正因為此，神借大衛的口發出這樣的預言：“無故恨我的，比我頭髮還多；無理與我為仇，要把我剪除的甚為強盛。”（詩篇69：4），對於基督降世後的遭遇，聖經上還有更多精確的預言：“凡看見我的都嗤笑我。”（詩篇22：7）最後的史實完全應驗了一千年前的預言，耶穌被人們釘在了十字架上— —強烈要求把他釘十字架的這些人不僅是“藉著他造的”（約翰福音1：3），更讓人痛心的是，還有不少人見過耶穌的神蹟，得過他的醫治，吃過他的五餅二魚。耶穌曾吩咐過我們：“我所作的事，信我的人也要作，並且要作比這更大的事。”（約翰福音14:12）既然耶穌基督自己都要受到這樣的待遇，基督徒又有什麼理由逃避這種命運呢？耶穌在世上傳道的日子裡就說過：“在世上你們有苦難。” （約翰福音16：33）“我差你們去，如同羊進入狼群。”（馬太福音10：16）耶穌還說過：“你們以為我來，是叫地上太平嗎？我告訴你們，不是，乃是叫人分爭。從今以後，一家五個人將要分爭，三個人和兩個人相爭，兩個人和三個人相爭。父親和兒子相爭，兒子和父親相爭。母親和女兒相爭，女兒和母親相爭。婆婆和媳婦相爭，媳婦和婆婆相爭。”（路加福音12：51）因為“人的仇敵，就是自己家裡的人。”（馬太福音10：36）耶穌從來沒有要求基督徒成為交際花，更沒有應許基督徒成為萬金油。對基督徒而言，被人 孤立、排斥、譏笑、羞辱、迫害、殺戮，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人們都知道亞伯是第一個因為信神被殺的殉道者，卻無法知道誰會是最後一個因為信神愛神而被殺的殉道者。只要人類繼續存在一天，這一天裡就會有殉道者。耶穌還說過：“不背著他的十字架跟從我的，也不配作我的門徒。”（馬太福音10：38）基督不是一種廉價的信仰，不是一種廉價的意識形態，成為基督徒必須付出高昂的代價。跟以後可能要付出的巨大代價相比，因基督的緣故退出一個小圈子，失去幾個酒肉朋友，失去幾個讀者，成為不受歡迎的人，絲毫不值得大驚小怪。相反，如果人人都歡迎你，那就得警惕了：“人都說你們好的時候，你們就有禍了，因為他們的祖宗待假先知也是這樣。”（路加福音6：26）人們既然不肯承認自己有罪，那麼也不會接受赦免，不會接受福音。傳福音是耶穌基督交託每一個基督徒的大使命：“你們要去，使萬民作我的門徒”（馬太福音28：19）。作為基督徒，怎敢違抗基督的旨意，不傳福音呢？還是使徒保羅說得好：“我傳福音原沒有可誇的，因為我是不得已的。若不傳福音，我便有禍了。我若甘心作這事，就有賞賜。若不甘心，責任卻已經託付我了。”（哥林多前書9：16）一個基督徒，應該把任何場所都當成傳揚福音的工場，把任何人都當成傳福音的對象，應該走到哪裡，傳到哪裡，應該通過自己的所有行動、言語和思想傳福音，為耶穌基督作見證，好歸榮耀給神。“周濟貧窮的，不致缺乏。佯為不見的，必多受咒詛。”（箴言28：27）現在，世界上至少還有四十億人沒有得救，光中國不信耶穌的人就達到十三億之多，他們都是靈魂的窮人，基督徒豈能見死不救，藉故推諉，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向地獄？再者，基督是一種愛的信仰，神藉著聖經三令五申，要“愛人如己”（利未記19：18），“你們倒要愛仇敵，也要善待他們……恩待那忘恩的和作惡的。”（路加福音6：35）基督徒既然對任何人都懷著一種偉大的愛，就應當把最好的東西送給他們。而對基督徒來說，福音乃是自己擁有的最好的東西，是無價之寶，當然要由近及遠，傳給親朋，傳給好友，傳給鄰舍，傳給同事，傳給仇敵，傳給陌生人，無論他們接受與否，無論他們惱怒與否，無論他們絕交與否，無論他們恥笑與否，因為“凡在這淫亂罪惡的世代，把我和我的道當作可恥的，人子在他父的榮耀裡，同聖天使降臨的時候，也要把那人當作可恥的。”（馬可福音8：38）在非基督徒看來，基督徒們樂此不疲地傳福音已經令人避之惟恐不及了，對異己思想和異教信仰採取極端排斥的態度就更加令人不悅。平心而論，這些指控確乎屬實。在這個“多元化”炙手可熱的時代裡，“信仰自由”、“個性解放”、“標新立異”、“民主自由”、“成功創富”、“金錢至上”、“女權主義”、“以人為本”、 “科學萬能”……已經成為“主流文化”。人類歷史上，曾經有過無數種“主流文化”，然而種種“主流文化”都是“人間的遺傳和世上的小學”（歌羅西書2：8），由於它們不合神之道，沒有多少長久的生命力，早已灰飛煙滅了。同樣，人類現在形形色色的“主流文化”，有朝一日也會化為烏有。然而創造天地萬物的神卻是昔在、今在、以後永在的（啟示錄1：4），神的道也是超越時空、永遠不變的。傲立於種種主流文化之外的基督徒，不會屈服於“主流文化”的污染。他們相信，在基督教義與其他任何意識形態之間，根本不存在什麼“兼容並包”、“和平共處”的餘地。神告訴過我們：“惟有耶和華他是神，除他以外，再無別神。”（申命記4：35）“耶和華你的神是忌邪的神。”（出埃及記20：5） “凡我對你們說的話，你們要謹守。別神的名，你不可提，也不可從你口中傳說。”（出埃及記23:13）耶穌基督也在新約中說過：“我就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。若不藉著我，沒有人能到父那裡去。”（約翰福音14：6）耶穌又說：“不與我相合的，就是敵我的；不同我收聚的，就是分散的。”（馬太福音12：30）任何試圖調和基督教與其他意識形態之間矛盾的努力，或者以其他意識形態改造基督教義的妄想，都是徒勞的，也是神所深深憎惡的屬靈淫亂，神既然不容許以色列人跟邪惡的迦南民族混合，當然也不會容許基督徒跟主流文化摻雜。作為基督徒，既然敬虔地信神，承認釘十字架並從死裡復活的人子耶穌是他生命的救主，就應當“聽命勝於獻祭”（撒母耳記上15：22），就當處處時時謹守神的誡命、典章、律例，不偏左右，絕不能向遷就人類罪性的“主流文化”妥協；更不可在傳福音的時候，各隨己意，斷章取義，隱蔽、肢解和篡改聖經真理。早在曠野時期，神就曾經告訴我們：“所吩咐你們的話，你們不可加添，也不可刪減，好叫你們遵守我所吩咐的，就是耶和華你們神的命令。”（申命記4： 2）耶穌傳道的日子裡，又如此強調：“就是到天地都廢去了，律法的一點一畫也不能廢去，都要成全。”（馬太福音5：18）聖靈還透過保羅說：“但無論是我們，是天上來的使者，若傳福音給你們，與我們所傳給你們的不同，他就應當被咒詛。”（加拉太書1：8）啟示錄中也說：“若有人在這預言上加添什麼，神必將在這書上的災禍加在他身上。這書上的預言，若有人刪去什麼，神必從這書上所寫的生命樹和聖城，刪去他的份。”（啟示錄22：18-19）既然如此，基督徒都人人當嚴守，不可越雷池一步。否則，他就不是基督徒，而是悖逆不義、自取滅亡的“基督師”了。中國有句古話，叫作“眾口難調”，在這眾聲喧嘩、彎曲悖謬的世代，基督徒也會常常遇到類似的兩難處境：傳講純正的福音，會激起人的反感；遷就人們的耳朵，又是對神的背叛，到底應該以誰的口味為標準呢？確實值得深思。然而我得告訴你，這其實是一個言不及義的偽問題。聖經上早已說得明明白白：“順從神，不順從人，是應當的。”（使徒行傳5：29）聖靈還透過保羅說過這樣的話：“我現在是要得人的心呢？還是要得神的心呢？我豈是討人的喜歡嗎？若仍舊討人的喜歡，我就不是基督的僕人了。”（加拉太書1：10）處於各種異端邪說的重重包圍中，倘若神給我們這樣的恩賜，做個可愛的基督徒誠然不錯；但是如果無可避免，服從神的旨意，做個可惡的基督徒也將是我們的無上榮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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